來源:時間:2022-05-14 16:00:11作者:
在2021七夕佳節中,《推理學院》舉辦了一場甜蜜蜜的征文比賽活動,比賽要求從游戲中的二十六個角色中,任意選出兩個角色為CP主角,并為它們創作甜蜜故事!接下來,就請欣賞玩家為我們帶來的獲獎作品:《重塑》吧!
以下是正文: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但我會愛你。反過來也是。”? ? ? ? ? ? ? ? ? ? ?——《低燒》
0.
很多年后,人們將那場大戰稱為“重塑戰爭”。
“這場戰爭啊,可謂是氣勢磅礴。以菲沐陽探長為首的警察陣營和以藤山教父為首的殺手陣營在推理之都與寂靜之森的邊界廝殺,雙方一度僵持不下。不料,惡魔閃動著血紅色的雙翼從西邊撲來,加入了戰場。”
“……正當正義節節敗退時,朝陽從東方升起。點點星光伴隨著黎明緩緩步入,匯聚成一道長虹,劃破天空。說來也是神奇,咱們警察陣營的人啊,傷口都痊愈了,直接把敵人給打跑嘍!”
“孩子們,看到廣場正中央那具塑像了嗎,那就是我們的英雄——天使薇卡!要不是她,這場大戰我們必輸無疑……”
公園里,老人眉飛色舞地對身邊的孩子們宣揚著薇卡的功績。
無人注意,一位青年戴上兜帽,從長椅上起身,默默走出公園,隱沒在黑暗中。
薇卡與烈的初次照面,是在愛蘿絲的小屋里。彼時,薇卡正和愛蘿絲抱怨著天神的苛刻。
“請問丘比特在嗎?”聽到清脆的敲門聲,愛蘿絲忙把薇卡推進自己的臥室:“我的大小姐啊,你可千萬要藏好,別讓那群嚼舌根的發現你藏在我這。”
“我知道啦,你快去接待客人吧。我保證,我不會到處亂翻的!”愛蘿絲狐疑地看了看薇卡,無奈地關上了房門。
“原來是惡魔殿下啊,請問您找我有事嗎,莫非也是來求姻緣的?”
烈沒有理會愛蘿絲的打趣,低下頭,拿出一封信:“明羽的信,寄給菲璐的。”
薇卡偷偷將房門打開一條縫,想看看傳聞中的惡魔殿下究竟張什么樣,卻對上了一雙如紅寶石般猩紅的眸子。她慌忙低下頭,關緊了門,怕自己被發現。
愛蘿絲接過信,放在一旁,送確認烈走遠后才飛奔到臥室里尋找薇卡:“薇卡啊我跟你說啊,你沒事千萬不要去惹惡魔,傳聞中他們身上藏著推理之都和寂靜之森的謎團……”
薇卡不住地應著愛蘿絲的話,撲騰著身后的翅膀。
那雙眼睛,真好看啊。
“給你安排的劇本是日久生情和英雄救美。”
薇卡抬起頭,瞧見侍女突然停下的腳步:“怎么了,楓?”
侍女冷著臉轉過身,機械地應答著:“沒什么,殿下,只是您的宮廷禮儀老師來了。”
“讓老師進來吧。”薇卡將目光投入手上的工作。
“好的。”
侍女恍惚地走出房間,眼底突然恢復清明,還未來得及尖叫出聲,已消失在原地。
烈動了動手指,隱藏住頭上的惡魔之角,泰然自若地走進天使的住所。
“您好,天使殿下。我是您的禮儀老師。”
薇卡頭也不抬:“來的正好。幫我看看這句話是否有不妥之處吧。麻煩您了。”
惡魔湊到天使頸邊,以平生最輕柔的語調一字一句地為身旁的佳人講解著東方文化。
天使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異域幽香,耳邊環繞著惡魔低沉的嗓音,眼前是不知道所屬于誰的雪白發絲,心臟停跳了一拍。
她想,她好像在哪見過那對絢麗的雙眼。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共處了一年。
薇卡不是沒有旁敲側擊這位神秘莫測的老師從何而來,只是每次都不得而終。久而久之,她也就放棄了盤問。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天使殿下去東方的路上。
前一秒薇卡還在和酒肆老板商議價錢,下一秒對方便緩緩倒下。
門口的蒙面壯漢掃射著機槍,嘴里罵著臟話。壯漢身邊的瘦子把玩著彎刀,不時給漏網之魚補上一刀。人們抱頭鼠竄,整個大堂內充斥著哭聲和尖叫聲。
薇卡忙救起受傷的群眾,送走無辜的百姓,順便消除了他們的記憶。一時不察,被飛來的子彈擊中了膝蓋。她看著彎刀一點一點飛向自己的咽喉,無法行動,只能用力向災禍源頭揮起權杖。
烈沉吟片刻,沖上前去,替薇卡擋下了致命一擊。
那老家伙還真狠心。他想。
莫可看到烈倒地不起,拽走了庫洛:“走吧,藤山交代的,我們已經完成了。”
等烈在病床上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薇卡盈滿愛慕的注視。他感受到左肩絲絲縷縷的疼痛,動用了能力。傷口在暗處悄悄愈合。
“你醒啦。醫生說你并無大礙,只是以后活動肩膀時要千萬小心。”
前人說,豆蔻年華的女孩子總是會對救命惡人產生不可名狀的情愫。很顯然,我們的天使殿下也難逃一劫。
“你愿意,和我交往嗎?”
一所不為人知的別墅內,一名中年人翹著二郎腿,抽著雪茄,坐在沙發上,身邊是一名低著頭的青年。
倫特貓愜意地在大廳內踱步。
“我想,尊敬的惡魔殿下,不會連救命恩人的一個小小請求都不答應吧。”藤山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傳說中的首席天使真的愛上你了?”
烈沉默著,只是以極小的弧度點了點頭。
“那更好辦了,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讓她消失就行。閣下應該不希望我的手下去處決她吧?”
“記得保證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她的存在。”
“當然。順便幫我送封信給菲沐陽探長。”
烈走出別墅,甩掉了身后跟蹤他的人,撕掉信封的一角,瞳仁一縮。
宣戰書。
愛情是什么顏色的呢?
薇卡想,那一定是薄藤色。
薄藤色是霧面灰調的粉紫,既神秘又甜蜜,像極了薇卡與烈在無人知曉處小心翼翼地牽手時的緊張與歡欣。
“愛蘿絲,快看看,我是穿裙子好看還是背帶褲好看?”
“嗨呀,作為首席大天使,你穿什么都好看,行了吧?”
“你好敷衍人啊。我覺得這條月白色的長裙更襯我的發色......”薇卡對著落地鏡擺弄著長發,挑剔地看著自己的穿著,“喂,丘比特殿下,你好歹給我點正經的評價吧,這可是我第一次約會!”
愛蘿絲終于把目光從剪不斷理還亂的紅線中移至喋喋不休的薇卡身上,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確實,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這條裙子很漂亮。”
薇卡歡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換上衣服,頭也不回地跑出房門:“拜拜啦小丘比特,一定要保密哦!”
愛蘿絲注視著天使跳躍的背影,目光復雜。
“歡迎光臨兩位,請問有預約嗎?”薇卡挽著烈的臂彎,兩人一同走進了推理之都聲名遠揚的情侶餐廳。薇卡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趁面前的服務員不注意,湊到烈耳邊低語:“這里好熱鬧啊,等我找到下一屆首席大天使后我們就隱姓埋名,到人間游玩叭!”
“M區X座。”烈幾句話打發了服務人員,將下巴搭在薇卡肩上:“卡卡這么喜歡人間的嗎。”
“是啊,我感覺這里的生靈都特別天真可愛呢。我跟你說啊,我一直想養一直貓,可惜天上的那些神仙太古板了……”
天真?可愛?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人間所有生靈真的都是這樣的嗎?
他托著腮坐在薇卡對面,看著傳說中不茍言笑的天使半是抱怨半是開玩笑地傾訴著,沉下眼瞼,像是下定決心般,忽地笑了出來。
惡魔是不常笑的,這樣魅惑的笑容殺傷力實在太大,薇卡看著烈的笑顏,一時呆住了。等她回過神,眼前是一束沾著露水的玫瑰。
“男主角送給女主角的第一個禮物,不收下嗎。”
女主角接過如血般艷麗的花。包間里飄飄悠悠的暗香愈發濃烈。
“天使殿下,請允許我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是烈。”
惡魔張開雙翼,向純潔的天使伸出了罪惡之手。
薇卡眼前一黑。
“本臺最新播報,據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內部人士爆料,原本守護推理之都的天使已經不知所蹤。人心惶惶之際,警督資歷最老的探長菲沐陽探長出面澄清,這只是不法分子為了鼓動人群所散布的謠言。究竟事實真相如何,我們拭目以待。”
復古風格的花店內,老式電視機卡卡頓頓地報到著新聞。過往的路人只是隨意一瞥,便加快了腳步,無人理會這真假參半的說辭。
一名戴著黑色漁夫帽的年輕人踏入花店,伴隨著店門自動化語音“歡迎光臨”的是年輕人低沉的嗓音:“老樣子。”
店主抬起頭,放下報紙。眼前這位看不清面容的顧客幾乎每天都要一束新鮮的玫瑰。她本著不多管閑事的原則,默不作聲地將早已準備好的花遞了過去。在男人點頭的一剎那,她瞪大了雙眼,連男人什么時候走的都沒有注意。
靜謐的花店內,只有電視機死寂的播放聲。
烈將玫瑰裝入紙袋,幾個閃身,消失在了街角。
花。地牢。睡美人。
“玫瑰買回來了。”
“他們知道你失蹤了。警督在試圖掩蓋這個事實。”
“今天我救了一只流浪貓哦,我記得你說過喜歡貓咪的。”
“你還是不肯理我嗎。”
得到否定答案的一瞬間,惡魔的臉上出現了扭曲的表情,又憤怒又貪戀。不過很快就歸于平靜。
“卡卡,今天花店老板好像看到我的血眼了呢。你說,我該拿她怎么辦呢。”
“別逼我恨你。”
薇卡輕啟朱唇,吐出了被囚禁以來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烈躺在假寐的美人身邊,摟過對方,滿意地閉上了雙眼。
推理之都。周五。陰天。
菲沐陽與藤山冷著臉相對而立,身后跟著各自的陣營。
沒有人說話。空氣像被凍結住一般,寂靜得可怕。
“開始吧。”
菲璐、菲沐陽掏出手槍,沖著對方不住地射擊;柯澤沖在前面,飛快解決了令人頭疼的炸彈與路障;凌俐游走在人群中,身手利落,重拳以對飛撲而來的恐怖分子;櫻綺配合著凌俐,不時一個漂亮的飛踢;西蒙和方笠面對灰的策反與蠱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K尋找著暗處的庫洛,兩人針鋒相對地周旋;彩織和佩佩茲紛紛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醫治著傷員……
雙方實力相當,但藤山一直沒有動作,反而頻頻望向身后,眼里閃爍著詭異的光。菲沐陽不愿去想太多,心里卻不禁開始慌亂。
與此同時,被囚禁的薇卡像是預料到了什么,睜開雙眼,無神地望著烈離去的背影:“開戰了,是嗎。”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
“你這次去,是要支援藤山嗎。”
“你不用多想。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烈不敢回頭去看薇卡的神情,左右而言他地拋下一句話后落荒而逃。
薇卡自嘲地笑了笑,無力地癱倒在地。良久,她抬起手,回憶著幼時偷習的禁術,嘴里喃喃著咒語。她的身形一點一點變得透明,化為點點辰光,聚滿在逼仄的地牢內,而后猛地沖破墻壁,直指蒼穹。
禁術第四卷第二十條,以彼之靈魂,換人間清明,施術者魂魄盡散,不得轉世。
我造成的過錯,就由我一個人承擔吧。薇卡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想著。
“老菲,怎么辦,我們就要彈盡糧絕了。”櫻綺一邊躲避著莫可甩來的彎刀,一邊朝對方開槍,“這群匪徒怎么突然這么瘋狂?”
藤山輕蔑地觀看著負隅頑抗的老家伙們,心情甚好地摸了摸倫特貓。看來灰這小子所言非虛嘛,惡魔果然能激起這些亡命之徒內心深處的嗜血欲望,從而讓他們的戰斗力大大加強。他望著因惡魔的到來而被魔氣浸沒的天空,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也許,推理之都以后就要改姓藤山了呢。
“方笠,你快去找西蒙!你們倆先帶著平民撤離!我們這些老骨頭盡量拖延點時間……”菲沐陽掩護著寒小螢和佩佩茲,自己挨下了庫洛直沖彩織的一彈,捂著腹部卻用盡全身力氣命令著眾人。
“爸,小心!”菲璐驚叫道。菲沐陽看著眼前的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出乎意料地,刀并沒有揮下來,自己腹部的傷口也停止了疼痛。他不可置信地張開雙眼,眼前的莫可靜止在了舉刀的姿勢無法動彈,只能憤怒地瞪著探長撿回一命。我這是在做夢嗎?菲沐陽瞧著身邊伙伴的傷勢奇跡般地愈合,而殺手們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靜止在了原地。
朝陽緩緩從東邊升起,伴隨著斑駁的星光,照亮了灰暗的天空。似是從天邊劃來一道長虹傾灑下來,凡白虹落下之處,月白色的光芒順風而長,將周圍的魔氣侵蝕干凈,重塑了推理之都內部光與暗的平衡。
藤山僵硬地偏過頭,與眾人一同見證著這壯闊的場景,心里暗罵著烈的毀約,在恢復行動力的一霎連忙帶著骨干逃離推理之都。
愛蘿絲坐在云端,似是預料到了戰爭的結果,喃喃到:
“薇卡啊……造化弄人啊……”
烈從小就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他出生于推理之都中一個富裕的家庭,卻因天生血眼而遭到街坊鄰居的嘲笑與孤立。起初,他的父母還是處處護著他的,可在名聲斐然的占卜師告訴眾人他是惡魔時,連家人也開始對他棄如敝履。烈只要一出門,就會有爛菜葉、臭雞蛋扔到他身上,隨之而來“掃把星”“不詳”的字眼砸得他喘不過氣來。終于有一天,他再也抑制不住體內邪惡的靈魂,殺死了對他拳腳相加的親生父親。
在那之后,他的親生母親將他扔到了大街上,身無分文的烈本以為上天就會這樣結束自己悲慘的一生,沒想到庫洛在無意中將他撿回了殺手的大本營。在那里,烈遇見了灰。灰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無論遇見什么危險,總是第一個擋在他的面前。他那時天真地以為老天眷顧了自己一次,心甘情愿為灰俯首稱臣,卻在無意間偷聽到了灰與藤山的對話——原來自己存在的價值只是為了解開關于推理之都和寂靜之森的秘密啊。
烈心灰意冷,開始漫無目的地在人間游蕩,助長著萬物心間惡念的生長,性格越來越乖戾。直到他去給明羽送信,直到他望進那雙寶藍色的眼睛,直到他遇見薇卡。烈不知道什么是心動,只依稀感覺,他的光降臨了。
這束名為薇卡的光,重塑了他對于愛的認知。
可是現在,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被他親自揉碎了。
烈在參與戰爭時心里始終傳來隱隱約約的不安,現在他知道那是什么了。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是她。
烈像催眠一樣拼命念叨著,盡管他內心知道,事實已經與他期望的背道而馳了。
在黎明到來之時,警察陣營的人忙著安頓平民,殺手陣營的人忙著逃亡撤離,只有他一個人瘋了似的追尋著那熠熠星光朝遠方跑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會飛翔,只為接住哪怕一星半點的希望。
他跌跌撞撞地前行,卻被碎石絆倒在地。尖銳的石子刺入他的雙手,他仿佛感覺不到,膝行兩步,沾著血的手高高舉起,近乎奢望地祈求著星芒還能落入他的臂彎。
流云飄過,最后一點破碎的星光也消散在風中。他終是沒有接住自己的愛人。
烈跪倒在地,那雙嗜血的眸子第一次為他人流下眼淚。
對不起……卡卡……對不起……
愛蘿絲再次看到烈,是在薇卡的追悼會上。
往日中意氣風發的惡魔一反往常地穿上了斗篷,戴上了帽子,散發著陰郁的氣息。
愛蘿絲走上前去,剛想開口便被烈扼住了脖子,又忽然被放開。
“前幾天偶然找到的,我想,這是給你的。”
烈接過信,喉嚨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轉身離開了。
烈:
展信佳。
可能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吧。
我一直是個自私的天使。小時候我不喜歡繁重的課業時便跑到四處游覽,長大后我對你有好感便命令你陪我玩耍,成年后我和你在一起便枉顧天下蒼生的性命……我太任性了,任性到早已違背一名天使所背負的使命。
所以我選擇了去贖罪。你也不要去怪罪他人啦。這是我自己種下的惡果。
請允許我最后自私一次——在我消亡后,你能幫我繼續守護推理之都嗎?
對啦,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一本書,它里面是這么說的: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但我會愛你。反過來也是。”
推理之都的人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在重塑戰爭結束后,守護著他們的不是天使,而是惡魔。
佚名2023-08-11
佚名2023-08-11